哪怕已經進入精準醫(yī)學時代,醫(yī)生們試圖干預疾病的種種努力,并不一定會通向一個確切的好的結果,癌癥尤甚。
具體到某個特定的人,這個昂貴的靶向藥物一定能奏效嗎?手術后腫瘤會不會復發(fā)?只有上帝知道。
屢敗屢戰(zhàn)之后,人類短暫地找到一些對抗癌癥的武器:
外科的大范圍切除術有可能能降低復發(fā)率,但是病人們會失去乳房,肛門、食道等重要器官;還有一定的幾率,生育的能力,性功能會受到不可逆的傷害;在一些腦部、脊椎腫瘤的手術里,病人甚至有癱瘓的可能。
一些化療藥物,在殺死癌細胞的同時,也殺死了正常的細胞,帶來惡心、過敏、出血等副作用,以及不菲的花費。
而治愈終究是小概率事件。在窮盡現(xiàn)代醫(yī)學的所有手段之后,在中國,癌癥的5年生存率也不過30.9%。
在罹患這種疾病的那一刻起,就失去最優(yōu)選擇(對于多數(shù)人而言是治愈)的機會,不過是兩相其害取其輕的妥協(xié),是在眾多的不確定性中,找到一個相對沒那么糟糕的結果。
風險和機會并存,黑暗與希望同在。
如果最優(yōu)的選項不存在,結果的好與壞很多時候是病人的主觀感受,更重要的是,找到一條他覺得有價值的未來的路。
李蕭跟顧晉談及女兒和自己作為父親的挫敗感。女兒半歲時,李蕭被查出結腸癌,全家都被拖入癌癥的軌道,他和妻子頻繁地往返于北京和石家莊的家之間,沒有再工作,女兒也托付給老人照料。
腫瘤、膿血、腸造瘺、纏繞著身體的惡臭,讓李蕭沒法出現(xiàn)在有人的地方。他漸漸失去了作為父親、丈夫、下屬、兒子、朋友的全部社會角色。
蘇珊·桑塔格在《疾病的隱喻》中寫道,癌癥不僅僅是生物學意義上的疾病,更是一種巨大的、社會和政治范疇的疾病,一種充滿懲罰意味的疾病。
日常生活被一一被抹殺:沒法穿衣,衣服粗糙的纖維會摩擦刺激腫瘤的表面,怕被人嫌棄不敢出門,連一個擁抱也不敢給女兒。
“您不要拒絕我,我們已經走了許多醫(yī)院,您要不給我做,我只能等死,不,這樣生不如死……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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